银子

【overlord】tan90°

“很少见你这么一副慌张的样子啊,迪米乌哥斯。”

飞鼠站在迪米乌哥斯面前,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微不可查的笑意,似乎在为着自己发现沉稳冷静的守护者不同的一面而窃喜着。

其实,飞鼠如此自然的和守护者搭话是非常少见的,他穿越来的时日尚短,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惶恐,连与友人创造的NPC交谈都慎之又慎,给自己加上一道又一道伪装,力求给自己塑造一个高深莫测又得人心的至尊形象。

更别说现在的迪米乌哥斯周身萦绕的杀气足以让最勇敢的人都退避三舍,更何况穿越前只是个普通上班族的飞鼠呢?

迪米乌哥斯面对“勇敢”的飞鼠神色丝毫未变,他依旧阴沉着脸匆匆往前走,径直穿过飞鼠的身体。

飞鼠平静的看着迪米乌哥斯撞上自己如同撞上一团空气般,毫无所觉的走远了。他没有再试图回过身和迪米乌哥斯说些什么,只是伸手摸了摸自己半透明的身体,感受着指尖空无一物的感觉,苦笑了一声。

飞鼠再也不需要像以往那样和NPC说个话就担惊受怕了。

毕竟,他都已经“不存在”了。

 

事情发生在一星期前。

唯一留下来的无上至尊飞鼠大人离奇失踪,没有任何征兆的就这么彻底消失在了纳萨力克,几乎所有NPC都疯了,他们日夜不休的寻找飞鼠的身影,在苦寻无果后,他们终于开始怀疑——飞鼠大人,是不是也将他们抛弃了?

其实一早这个疑问就深埋在他们的心底,但没有NPC愿意说出口。

他们就这样沉默的,绝望的,永不休止的寻找着,和“不存在”的飞鼠一次次擦肩而过着。

 

“我的存在感就这么低嘛?”

第一次被NPC无视的飞鼠内心暗暗吐槽着。

“他们该不会是想用这样的行动,让我认清自己的地位吧……”

第二次被无视的飞鼠惴惴不安的想。

“等等,要撞上了!我都说了等……诶?”

被他人穿过身体的飞鼠愣住了,他的大脑被恐怖的现实冲击的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在了镜子前。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是半透明的。

“原来……是这样啊。”

眼眶突然泛起酸来,他看着镜子里哭起来的半透明骷髅,嘶哑的笑起来,“什么啊,我不是变成骷髅了吗?为什么骷髅也会哭啊?”

哭起来的骷髅,又丑又恐怖啊……

但是眼泪止不住。

飞鼠跪在镜子前,他没有试图去擦拭泪水,反正无论再多的眼泪,也只会悄无声息的没入地毯,留下一道濡湿的痕迹,再随着时间流逝和他一样彻底消失,不会有任何人察觉,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影响。

身为铃木悟的他被人漠视,身为飞鼠的他彻底消失。

哈,这真是一出绝佳的戏剧啊。

 

“不用再找我了,雅儿贝德。”飞鼠轻轻地说道。

雅儿贝德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这里是曾经飞鼠居住过的寝室,但因主人长时间的消失,残留的飞鼠的气息已经所剩无几。雅儿贝德将头埋在枕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飞鼠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这是他往常绝对不会做的事,也是今后再也做不到的事。他只是将手悬在雅儿贝德的头上假装抚摸而已,他根本就碰不到她的身体,只会穿透而过。

 

即便NPC们是如此渴望见到飞鼠,但他们依旧对他碰不到,看不到,听不到,这过于离奇的事使飞鼠尝尝陷入自我怀疑: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若是梦境,他醒来时会是那个被压迫的上班族铃木悟还是被NPC们捧上王座的飞鼠?若是现实,这样足以压垮他的独角戏还要持续多久?

飞鼠无从得知答案,于是他将现实当做梦境,将梦境当做现实。

他向来对爱他成狂的雅儿贝德感到无所适从,但被迫“不存在”后,也能直面雅儿贝德哭喊着倾诉而出的沉重爱意;他对理智冷静的迪米乌哥斯感到自愧不如和惶恐,但不再需要伪装的他也能凑上前欣赏那双美丽的宝石眼睛。

在没有任何生物能看到的世界里,飞鼠终于卸下了层层伪装,此刻的他是飞鼠,也是铃木悟。在失去一切后的现在,他终于意识到穿越到异世界的自己唯一拥有的只有NPC,NPC们依靠着最后的至尊飞鼠,但飞鼠也何尝不是在依赖着他们?

但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真心,未免为时已晚。此时的醒悟,能带给飞鼠的也只是看到绝望的NPC时加倍的心疼而已。

 

“飞鼠大人。”

有一个人停在他了面前。

飞鼠仰望着夜空,没有给予回应。来人明白飞鼠并非冷漠,只是下意识否定了一切“奇迹”的出现。于是他提高了声调,故意用如同表演歌剧般的滑稽腔调喊道:

“飞~鼠~大人——”

飞鼠打了个激灵,猛地扭头看向他,入眼的是一大片土黄色的衣料,挨得极近,他下意识的伸手想将来人推开,半途意识到自己什么都碰不到这举动无济于事,但力道已收不回。

下一瞬,手掌传来衣料的质感,接着是温热又柔软的触感,来人被一下推开,委屈的掩面哭泣,“身为造物主唯一造物的我,竟被造物主狠狠拒绝了!呜呜呜……”

飞鼠还来不及震惊亦或喜悦,他被来人突如其来的一出给搞懵了。

“你是潘多拉·亚克特?”飞鼠立刻想起他来。

潘多拉看起来雀跃的恨不得立刻高歌一曲,他半跪在地,没有五官的脸对着飞鼠,却透着强烈到仿若实质的虔诚,“正是您唯一的造物,潘多拉·亚克特!”

飞鼠身体僵直着没有动弹,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捆缚住了身体,手脚都戴上了沉重的镣铐。但潘多拉再一次轻而易举的看透了他的心思,他双手捧起安兹的骨手,再将其包裹其中,愉悦又轻快的对他说道:

“这不是梦哦,飞鼠大人!”

心脏好像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疼的瑟缩起来,飞鼠控制不住的抱住潘多拉,时隔许久再次哭了出来。

如果骤然能被其他NPC看见的话,飞鼠的第一反应绝对是再给自己加上伪装,但如果能看见他的那个NPC是自己创造的潘多拉的话,飞鼠便再也忍不住了。

多日积累的惶恐,悲伤,不安,孤独一下全发泄出来,飞鼠已经无暇再想嚎啕大哭的骷髅有多丑多恐怖,他只能下意识的紧紧抓住这土黄色的军装外套,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潘多拉·亚克特一言不发,任由飞鼠发泄着,直到他稍稍平静下来,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其实,这一切的缘由都是我……”

飞鼠变得微弱的哭声猛地一顿,他从潘多拉怀里抬起头,冷冷的看向他。

潘多拉打了个寒颤,还是硬着头皮道明了原委。

在飞鼠穿越的那一天,潘多拉就发现了飞鼠的伪装。飞鼠将自己与NPC之间竖立起了层层隔阂,将所有善意通通拒之门外,对百分百忠诚的NPC也无比多疑。在自我封闭下,连飞鼠自己都不曾意识到,他其实是爱着这些NPC的。

潘多拉认为需要一个契机改变这现状,于是……

“我只是想让您爱我们。”潘多拉如此说道:“也想让我们的神接受我们的爱。”

飞鼠沉默良久,内心的他试探着走出那个封闭的空间,而后忽然发觉在那小小的空间之外,处处洋溢着爱意。

原来,原来……

 

他低声道:“是的,我爱你们。”

即便世界再次否定了他的存在,也无法否定这爱意。

 

END

之后潘多拉被揍的很惨

用来复健的,因为字数太多越写越不耐烦,应该能看出来写的很随便,OOC到妈都不认识……(看标题就知道很随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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